走进任何一个有名的印度旅游景点,你都会发现戴头巾的舞蛇人在吹着木笛,柳篮中的眼镜王蛇则闻乐起舞。然而,舞蛇这种古老的职业有可能随着印度政府一道养蛇禁令的生效而消失…… 最近,印度政府颁布法令,禁止私人拥有某些种类的蛇,结果引起了很多舞蛇人的不满。阿詹·纳斯便是舞蛇人中的一员,他蓄着胡子,穿着藏红袍,坐在德里以北90英里查基庄的一座寺庙旁,他抱怨说:“这是我们祖传的职业,世代就靠它维生。我们没有土地,没有工作,现在连什么活都没了。我们可拿什么糊口呢?” 其他数百名穷困潦倒的舞蛇人围着纳斯,他们从全国各地汇集到专为舞蛇人的守护神———印度杜什拉节的古拉伯嘎纳斯领袖修建的一座白石庙寺前。但这些没带蛇的舞蛇人不只是前来祈祷,他们还将举行集会,准备拟定计划游说政府为他们提供其他就业机会。 “政府在出台禁令前从未替我们设身处地地想过。”一位舞蛇人愤怒地喊道。他来自德里,这时正坐在寺庙的台阶上,空气里香雾缭绕,烟雾弥漫。“他们禁止我们干这一行,但即使现在,当某位部长家里有蛇出现时,他们还得电话找我们前去处理。” 自古以来,印度人对舞蛇人一直是心存敬畏的,舞蛇人戴着与众不同的琥珀耳环和珠链,被尊奉为印度神话中的“瑜伽修行者”或圣人。在印度,蛇也极受崇拜。印度有许多寺庙供奉着蛇,许多节日专门为蛇而设,有的神的塑像的脖子上也缠着蛇。 印度于1972年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但舞蛇人仍然时来运转,开始跻身高消费阶层,在20世纪80年代曾经辉煌一时,很多人为之着迷。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在各大饭店以及在迪拜和新加坡等国由政府资助的文化节日上表演印度传统的舞蛇节目。 但当一些舞蛇人交上好运,享受一流服务、快乐时光时,大部分舞蛇人仍在乡间徘徊,吹响木笛,让他们篮子里的眼镜蛇和毒蛇闻声而动,随乐而舞,进行着街头表演,每天最多也只能挣50卢比(1.10美元)。头发花白的舞蛇人德哈纳斯是从查基到德里来庆祝这一年一度的节日,他说:“当时,政府就已管得非常严,并开始查抄我们的蛇。今天,再没有一种职业像我们的职业一样遭到中伤诽谤。我们不得不整日小心翼翼,以防被抓。否则,我们就得挨打,挣的那点活命钱还要被人夺走,连装钱的口袋也剩不下。” 一些野生动物保护人士却表示,舞蛇人削断蛇的毒牙,剖开它们的毒腺,并经常与偷猎者勾结。偷猎者常宰杀蛇一类的爬行动物,将它们的皮剥下,拿到国际市场上去销售,牟取暴利。 但舞蛇人拒绝这种指责。巴哈·泰哈尔纳斯和他的同事在查基发誓说,他们从未杀过蛇。巴哈说:“我们尊重蛇,就像尊重我们的父母一样,我们把蛇放到肩上带着。我们从不会虐待它们。我们用蛇只用40天,尔后就将它们放回森林。其实我们是在替暴富的偷猎者们受过。” 大多数舞蛇人都想在政府负责林业事务的办事处谋得一份工作。他们认为这种机构能用得上他们掌握的动物与传统药草,尤其是治蛇咬伤药草的知识。一些人为他们的孩子寻求就业机会,这些孩子本可以受到教育,但常常被迫从军,因为为了生存,他们别无选择。 印度野生动植物信任会的巴哈·杜特称:“舞蛇人已经在充分利用所掌握的技能,主动地努力适应这个变化不定的时代。”他正牵头一个项目,旨在帮助这些舞蛇人找到其他工作。他们自己已组建了乐队,在结婚和出生庆典等吉庆场合进行演奏。 但仍有一部分人拒绝放弃他们祖传的本行。一些舞蛇人回忆起过去那一段令他们难忘的时光。有一次,印度和巴基斯坦要举行一场板球比赛,强硬的印度族领导人威胁在体育场释放毒蛇。为了确保比赛顺利进行,印度政府把舞蛇人召去,让他们保卫体育场的安全。但这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们面临着新的生存挑战。 苏里什·纳斯坐在圣火旁,和同事们一起吸着大麻叶,显然,他有疑问:“一条眼镜王蛇要花掉我们10000卢比,你怎么能希望我们放弃这样一个价值可观的职业?”仍在守护这份大势已去的职业的人决非纳斯一个人,另一位舞蛇人表示:“政府完全可以给我们发放舞蛇许可证,哪怕一家中只准许一人舞蛇也行,这样我们的传统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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