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藏加 一、藏传佛教的宗派称谓 藏传佛教,又名藏语系佛教,主要流传于我国藏族居住地区。与汉传佛教一样同属北传大乘佛教。它既有丰富系统的佛教经典与理论,又有严密深奥的实践修证次第,故在世界佛教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仅就藏传佛教的称谓而言,也极其繁多,除教内的喇嘛以外,多数人都难以明辨。因此,在藏传佛教的称谓上曾出现一些不大确切的俗名,在社会上产生了一些不良影响。如将藏传佛教称为“喇嘛教”、格鲁派称为“黄教”、萨迦派称为“花教”、噶举派称为“白教”、宁玛派称为“红教”,以及将僧职夏奥称为“铁棒喇嘛”等等。随着社会各界与藏传佛教界的交往日益增多和学术界对它的深入研究,过去流传的一些不大妥切的藏传佛教称谓逐渐得到纠正。但是其中的个别俗名迄今仍不时在许多书籍或报刊上沿用。故笔者拟首先对藏传佛教的宗派称谓作一介绍。这不仅有利于尽快确立藏传佛教诸教派的正确统一的称谓,而且将有助于人们从整体上认识藏传佛教。 首先,藏传佛教这一总称谓在教内外、国内外必须确定下来,不容随意更改任意命名。藏传佛教这一称谓是相对于汉传佛教、南传佛教等不同佛教支派而言的,无论是区域上的区别,还是语系上的异同,都能在这一称谓中得到体现。因此,藏传佛教是通过藏语言流布在以青藏高原为主要区域的佛教支派的最准确而科学的称谓。 而“喇嘛教”中的“喇嘛”一词,在藏语里最初是从梵文“ ”(gu-ru,固茹)二字的义译而来的,意为“上师”或“导师”,一般指佛学知识渊博并收徒传教的高僧大德。后来由于大多数“活佛”起始于某高僧大德,而且许多“活佛”本身能够培养成为佛学知识渊博的大师。所以,广大信徒对“活佛”也亲切地称之为“喇嘛”,从此“喇嘛”这一称谓又成为藏传佛教“活佛”的一种别称。然而将藏传佛教称为“喇嘛教”,不但在概念上极为模糊、狭窄,而且还带有片面性。 其次,藏传佛教内部的诸多宗派的称谓,也值得清理,应该统一,不可一个宗派有几种称谓,尤其是那些不切实际的俗名,理应彻底废除。因为藏传佛教的每一个宗派在各自的教派内及信教群众中只有一个正统的称谓,而且均有其产生的特定历史背景以及各自所蕴含的深层意义。具体分述如下: 宁玛派,是藏传佛教的重要宗派之一,其宁玛二字是藏文 (rnying-ma)一词的汉文音译,意指“古”或“旧”。宁玛派即古派或旧宗派,是相对于“新派”而言的。因为宁玛派密宗的教法仪轨等传承源于“前弘期”(公元七~九世纪),其余诸多宗派所奉行的密法均产生于“后弘期”(公元十世纪之后)。因此,宁玛派在藏传佛教诸多宗派中是历史最悠久的一个宗派,故命名为宁玛派。因而,宁玛派在汉文书籍或期刊中不该俗称“红教”或“红帽派”之类,而应该称“宁玛派”。 噶举派,是藏传佛教的重要宗派之一。该派很注重对密法的修习,而对于密法的修习,又必须通过口授耳传的方式进行。也就是说,该派是一个以领受语旨教授而传承的教派,故称噶举派。“噶举”一词是藏文 (bka-brgyud)二字的汉文音译,其中“ ”(bka,噶)字的本意为佛语或佛陀的教法;而“ ”(brgyud,举)字则指“传承”,因而“噶举”一词可解释为佛陀的教法传承。总之,噶举派这一称谓最能体现该宗派特有的传教风格,再不应出现“白教”之类的俗名。 值得一提的是,噶举派又是藏传佛教诸多宗派中支系最多的一大宗派,它在历史上曾拥有过十四支直系派别。它们分别是:香巴噶举、达波噶举、噶玛噶举、蔡巴噶举、拔绒噶举、帕主噶举、止贡噶举、达隆噶举、周巴噶举、雅桑噶举、绰浦噶举、秀赛噶举、耶巴噶举、玛仓噶举。其中绝大多数目前仍在广袤的青藏高原建寺立庙,保持着自己的宗派风格。 萨迦派,是藏传佛教的重要宗派之一,是由昆·贡却杰布(1034—1102)创立的。这位大师当时在后藏仲曲河谷北岸购买一块土地,并在此地兴建一座寺院作为自己的传教基地,而建筑寺院的位置正好处在一片灰白色的土地之上,便将该寺命名为萨迦寺,“萨迦”一词是藏文 (Sa-skya)二字的汉文义译,意为灰白色的土地。后来萨迦寺作为传教中心便形成了一个宗派,该宗派也随之起名为萨迦派。可见,萨迦派这一称谓在自己的宗派史上有着特殊的意义。但是,有些教外人士以萨迦寺的外墙上涂刷红、白、蓝三种颜料为由,将萨迦派俗称为“花教”,这种称谓极其不妥。 格鲁派,是藏传佛教中最后形成的重要宗派,由宗喀巴大师(1357—1419)创立。宗喀巴是藏族近代史上出现的一位名副其实的伟大人物,他不仅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始人,而且是一位世界著名的佛学家、哲学家、思想家和宗教改革家,在藏传佛教史上被尊称为“第二佛陀”。宗喀巴主张僧侣要严持戒律,并积极倡导学经要遵循次第。因此,人们称宗喀巴创立的宗派为格鲁巴,即格鲁派。“格鲁巴”是藏语“ ”(dge-lugs-pa)的汉文音译,意为“善规者”或“善规派”。这一称谓突出了格鲁派在藏传佛教诸多宗派中倡导严守佛教戒律的风范。所以,俗人以宗喀巴曾戴黄帽为由给该宗派起一个“黄教”或“黄帽派”的别名,实为不妥。 噶当派,是藏传佛教宗派之一,是阿底峡尊者(982—1054)倡导,由仲敦巴(1005—1064)创立的。噶当一词是藏语 (bka-gbms)的汉文音译,意指“佛语教授”。这是表明佛祖所讲的经律论三藏在内的一切教义,均包含在阿底峡建立的“三士道”的理论之中。因为“三士道”理论的继承和发扬者便是该派,所以,取名为噶当派。 觉囊派,是藏传佛教宗派之一。由域摩·弥觉多吉(约十二世纪初人)的第五代弟子贡邦·特杰尊珠(1243—1313)在后藏拉孜东北的觉摩囊地方建立起一座觉囊寺,该寺成为该派的祖寺,觉囊派就因该寺而得名。觉囊派以“他空见”为主要学说,因而在藏传佛教史上曾引起过争议。 希解派,是藏传佛教宗派之一,由帕丹巴桑杰(?—1117)创立。希解一词是藏语“ ”二字的汉文音译,意指“能寂”、“寂灭”或“能止息”等。不难看 出,命名为希解派的主要原由在于说明如能遵照该派教义修炼,便可熄灭人间一切苦恼及其根源,并停止生死流转这一宗派旨意。 觉域派,是藏传佛教宗派之一,同时又是藏传佛教史上唯一由出家女性创立的宗派。觉域一词是汉文音译,它在藏文典籍中有两种写法,由此而蕴含两层意思,但比较常用的写法则是“ ”(gcod-yul,觉域),这里的“ ”(gcod,觉)字,意指“断”或“断灭”;“ ”(yul,域)字意为“境”。因此,觉域一词则表明了该宗派的教法能够断灭人世间的所有苦恼的根源;另一种写法为“ ”(spyod-yul,角域),这里的“ ”(spyod,角)字又意味着“行”,“域”字义同上。角域一词则意味着通过心里训练并体悟一切皆空的万物本性,从而达到涅槃境界这样一种深层意义。 布敦派和普东派,是藏传佛教诸多宗派中的两支小派别。两派的称谓均取自二位创立者的姓氏,在此从略。 总而言之,藏传佛教诸多宗派的称谓,不仅体现了各宗派所蕴含的鲜明特色,而且还反映着青藏高原特异的人文地理风情,应予正确的认识和必要的尊重。 二、藏传佛教的僧职称谓 藏传佛教的僧职,在教内已形成一整套既严格又分门别类的选拔制度,它是维系藏传佛教寺院及僧团秩序、开展各类宗教活动的重要组织保障。其称谓众多,概括来说,大体上可分为封号性僧职称谓、学位性僧职称谓、戒律性僧职称谓和寺院组织中之僧职称谓。 (一)封号性僧职称谓 封号性僧职称谓,是由历代中央王朝授封的一种僧职称谓,在藏传佛教诸多僧职称谓中最具声望。这类僧职起始于元朝,1260年,忽必烈即帝位后,封萨迦派第五代祖师八思巴·洛哲坚赞为国师,授予玉印,领总制院事,统领天下释教;1269年,忽必烈又晋封八思巴为帝师,从而促使了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正式形成。自此西藏政教合一制度对藏族地区的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大宝法王,是明朝对藏传佛教噶举派高僧活佛授予的僧职称谓。1406年,噶玛噶举黑帽系第五世活佛德银协巴应明朝永乐皇帝之邀抵达南京,受到明成祖的盛情款待,并受封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简称“大宝法王”。这一封号遂成为噶玛噶举黑帽系活佛的专用尊号,沿袭至今,如第十七世噶玛巴活佛就是当今在世的“大宝法王”。 大慈法王,是明朝对藏传佛教格鲁派高僧授予的僧职称谓。1413年,作为宗喀巴大师大弟子之一的释迦耶希(又名绛钦曲杰)代宗喀巴进京应诏,受到明廷的盛大欢迎,于1415年被明成祖封为“妙觉圆通慈慧普应辅国显教灌顶弘善西天佛子大国师”;1429年,释迦耶希再次应邀进京,并在内地留住造寺传法,遂于1434年又被明宣宗皇帝封为“万行妙明真如上胜清净般若弘照普慧辅国显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觉如来自在大圆通佛”,简称“大慈法王”。 大乘法王,是明朝对藏传佛教萨迦派高僧授予的僧职称谓。1413年,萨迦派高僧贡噶扎西(汉籍中称昆泽思巴)应明朝廷之邀抵达南京,被明成祖封为“万行圆融妙法最胜真如慧智弘慈广济护国演教正觉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刚普应大光明佛领天下释教”,简称“大乘法王”。 大智法王,是明朝对藏东地区的藏传佛教高僧授予的僧职称谓。明朝永乐初年,朝廷邀请岷州地区的藏族高僧班丹扎西入朝,并让他在内地长期留住;明宣宗时被授予“净觉慈济大国师”;明英宗时晋封为“西天佛子大国师”;明代宗时再晋封为“大智法王”。 阐化王,是明朝对藏传佛教帕主噶举派高僧授予的僧职称谓。1406年,明成祖封当时任帕主噶举派主寺泽当寺第五位寺主扎巴坚赞为“阐化王”。 除了以上数位僧职较高的法王外,明朝政府授予的藏传佛教僧职称谓,可谓不胜枚举,诸如赞善王、护教王、阐教王、辅教王以及西天佛子、灌顶国师、灌顶大国师等等,在此不一一赘述。 清朝时期,清政府继续对藏传佛教高僧,特别对格鲁派大活佛授予至高无上的僧职头衔,比如达赖、班禅、章嘉和哲布尊丹巴等。由于这一时期授封的僧职称谓大都是藏传佛教界具有广泛影响并形成制度化的活佛系统,故准备另文专述。 (二)学位性僧职称谓 学位性僧职称谓,在藏传佛教界具有很高的地位和威望。因为这一僧职称谓是极少数僧侣经过长期的清苦修学而获得的一种宗教学衔,它能够显示各自在佛学知识领域具有颇高的专业水准和身份。这一宗教学衔在藏语中总称为“格西”(汉文意译为“善知识”)。“格西”中又有不同级别的具体称谓,诸如“拉然巴”、“措然巴”、“林赛巴”、“多然巴”、“阿然巴”、“曼然巴”、“噶然巴”等。 拉然巴格西,是藏传佛教格西中级别最高的学衔,也是藏传佛教显宗中最高的学位。每位申请拉然巴格西学位的考僧,必须在拉萨大昭寺举行的祈愿大法会期间,通过三大寺(甘丹寺、哲蚌寺和色拉寺)高僧提出的佛学疑难问题的答辩,并得到认可才能获取这一宗教学衔。 措然巴格西,是仅次于“拉然巴”的一种格西学位。每位考僧只有通过拉萨小昭寺举行的大法会,并在拉萨三大寺众高僧前答辩佛教经律论取胜,才能获得这一宗教学衔。 林赛格西,该学衔排在措然巴格西之后,是某位学僧在拉萨三大寺中的任何一寺内通过答辩佛教经论而考取的一种格西学位。 多然巴格西,是某位学僧在各大寺院大经堂门前的石阶上举行的法会上通过答辩佛教经论而获取的一种格西学位,排在林赛格西之后。凡是具备条件的各大寺院均可授予多然巴格西的宗教学衔。 除了上述四种不同级别的格西学位之外,还有一些专业性较强的格西学位,比如,阿然巴、曼然巴等。 阿然巴格西,是某位学僧在各大寺院的密宗学院中通过对密宗理论的研习以及实践修炼而获得的一种格西学位。一般而言,进入密宗学院修学的条件比较严格,其学僧必须先经过在闻思学院研读藏传佛教五部大论的阶段,并在此获得毕业后才有可能升入密宗学院深造;最好是取得上述格西学位中的任何一项后,被选派或推荐到密宗学院研修,最后取得阿然巴格西的学衔。阿然巴格西的学衔也 有等级差别,如在拉萨上、下密宗学院中取得的阿然巴格西学位,是至高无上、最为权威的密宗格西的头衔。 曼然巴格西,是某位学僧在藏传佛教各大寺院医学院长期研习藏医药学而获得的一种格西学位或藏医学位。由于医学院所学理论知识极为广泛深入,而且还要经常进行在野外采药等实践,故其研习时间相对较长。 另外,藏传佛教寺院中还有“噶然巴”、“然绛巴”等级别较低的宗教学衔,在此不一一赘述。 (三)戒律性称谓 戒律性称谓,藏传佛教同其它佛教流派基本相一致。比如,藏传佛教中的戒律性称谓,大体上可分为七类:即格聂、格聂玛、格策、格策玛、格隆、格隆玛和格罗玛。 格聂,即居士,又名“近事男”,是受皈并守护居士五戒而可居留俗家的男性,也就是指在家行持佛法的佛教徒。其梵文音译为优婆塞或邬婆索迦。居士中又可分为六种:即归依居士、一戒居士、数戒居士、多戒居士、圆戒居士和梵行居士。 格聂玛,即女居士,又名“近事女”,是受皈并守护居士五戒而可居留俗家的女子,也就是指在家行持佛法的女佛教徒。其梵文音译为优婆夷或邬婆斯迦。 格策,即沙弥,又名“勤策男”、“劳策”、“求寂”等,是出家并守护沙弥十戒(又说为三十六戒)的僧侣。其梵文音译为室罗摩尼罗。 格策玛,即沙弥尼,又名“勤策女”、“求寂女”,是出家并守护沙弥十戒的出家女性或尼僧。 格隆,即比丘,又名“净乞食”、“乞士”,是受持《毗奈耶经》中所述二百五十三条戒律的僧侣。其梵文音译为比丘或苾刍。比丘僧在广大藏传佛教信徒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格隆玛,即比丘尼,又名“女乞善”、“乞净食女”,是具足受持三百六十四条戒律的出家女性或尼僧。她们在藏传佛教界也具有较高的威信。 格罗玛,即正学女或正学尼僧,是专为出家尼僧受持的介于沙弥尼戒与比丘尼戒之间的一种戒律。一般受持此戒二年后就有资格受持比丘尼戒。其梵文音译为“式叉摩那”。 (四)寺院中的僧职称谓 寺院中的僧职称谓,也就是在藏传佛教寺院组织机构中任职的各类僧官的称谓。由于藏传佛教拥有众多不同的宗派支系,各个派别都有自己的一整套僧职体制,而且各派内部又有细微差别,限于篇幅,在此就不详述了。但值得说明的是,格鲁派作为藏传佛教中势力最大、影响面最广的宗派,它在寺院中建立起来的健全而完善的机构体制和僧职制度,对其它宗派产生了巨大影响,且各个宗派纷纷参照推行格鲁派的寺院制度,从而使藏传佛教寺院中的僧职设置在大体上趋于一致。为此,在这里主要以格鲁派为例介绍藏传佛教寺院中的僧职称谓。 格鲁派大型寺院中的僧职主要有“赤巴”、“措钦夏奥”、“措钦翁则”、“措钦吉瓦”、“堪布”、“格贵”、“翁则”、“郭聂”等。 赤巴,即“法台”或“总法台”,其宝座设在各大寺院的大经堂内。大经堂是藏传佛教寺院中的最高权力机构,重大宗教活动就在大经堂举行。“赤巴”,就是掌管全寺一切宗教活动或事务的负责人,在全寺主要扎仓(学院)堪布中推荐具有渊博佛学知识、德高望重的高僧来担任。如著名的“甘丹赤巴”就是继席格鲁派祖寺甘丹寺宗喀巴大师法统宝座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僧职称谓,它是藏传佛教第一赤巴。“赤巴”这一职位的任期依各个寺院的情况而各异。值得提出的是,在历史上不少寺院的赤巴由寺主活佛来兼任。比如,第一世至第五世达赖喇嘛曾任哲蚌寺赤巴;历代拉卜楞寺寺主嘉木样活佛常任该寺赤巴,如此等等。 措钦夏奥,这一僧职在各大寺院中扮演司法官的角色,负责全寺僧纪纠察工作,也就是执行寺院里规定的各项清规戒律的高级僧官。 措钦翁则,这一僧职可以说是寺院里的教务长,主要负责管理各大寺院大经堂内举行的各类宗教活动。比如,从经常性的诵经等宗教活动到举办大型宗教仪轨,均由“措钦翁则”来领导。由于措钦翁则时常在大经堂内领诵经文,故又俗称“领诵师”、“举腔师”等。 措钦吉瓦,任这一僧职的僧侣在各大寺院内充当大管家的角色,主要负责管理全寺的财物或后勤工作,堪称寺院中的后勤部长。 堪布,又名师傅、大师、亲教师等,梵文音译为“邬波驮那”。担任这一僧职的高僧是藏传佛教各个寺院或大型寺院中各个扎仓(学院)的权威主持人,相当于汉传佛教寺院中的方丈。由于担任堪布这一僧职应具备渊博的佛学知识,因而必须是寺院或扎仓中最有学问的德高望重的高僧,故在藏传佛教寺院中担任堪布这一僧职的僧人大都是获得格西学位的高僧大德。 格贵,主要掌管各个寺院或扎仓僧众的名册和纪律。所以又名为纠察僧官、掌堂师。实际上,格贵是负责维持僧团清规戒律的寺院执事,历史上藏传佛教各大寺院的纠察僧官巡视僧纪时,常随身携带铁杖,故有“铁棒喇嘛”之俗称。格贵的职责与上述“措钦夏奥”基本相同。 翁则,是掌管寺院大经堂或扎仓经堂内的诵经功课和宗教仪轨的僧官称谓。由于翁则常要在法会上指导僧众诵经或亲自领诵经文,一般由熟悉各类经文且声音宏亮的僧人来担任这一僧官。翁则的职责也与上述“措钦翁则”相一致。 郭聂,是掌管各个寺院或扎仓中一切财物的僧官称谓。因而又被称为寺院管理员、扎仓管家。郭聂的工作性质类同于上述“措钦吉瓦”。 总之,藏传佛教的僧职称谓真可谓五花八门、丰富多采。了解这类称谓,对于正确认识藏传佛教深厚的文化内涵和健全的组织制度,以及这些僧职在藏传佛教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便利各界人士与藏传佛教界的交往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藏传佛教的活佛称谓 “活佛”,是藏传佛教发展到一定社会历史阶段的产物,也是青藏高原这块神奇的雪域之地培育出的一种独特的宗教文化现象,在世界宗教舞台上独树一帜。时至今日,各宗派的“活佛”依然是藏传佛教中最重要的宗教神职人员,扮演着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在广大信教群众中享有至高无上的宗教地位。至于其称谓,汉族人习称“活佛”,其实是不大准确的,应译称“转世尊者”。在藏语中,“活佛”则有多种不同的尊称,其中最为常用的有“珠古”、“喇嘛”、 “阿拉”、“仁波切”等。下面就这些常用的活佛称谓作一简释。 “珠古”,是藏文(sprul-sku)的音译,意为“化身”,这是根据大乘佛教法身、报身、化身三身之说而命名的。藏传佛教认为,法身不显,报身时隐时显,而化身则随机显现。所以,一个有成就的正觉者,在他活着的时候,在各地“利济众生”;当他圆寂后,可以有若干个“化身”。换句话说,在这种佛教理论的指导下,藏传佛教对于十地菩萨为普渡众生而变现之色身,最终在人间找到了依托之物,即“转生或转世之活佛”。故“珠古”(即化身)是多种称谓中最能表达“活佛”所蕴含的深奥义理和精神境界的唯一准确、全面的称谓,因而是“活佛”的正统称谓。 “喇嘛”,是藏文(bla-ma)的音译,该词最初是从梵文(gu-ru,固茹)两字义译过来的,其本意为“上师”;然而在藏文中还含有“至高无上者或至尊导师”的意义。因此,后来随着活佛制度的形成,“喇嘛”这一尊称又逐渐成为“活佛”的另一重要称谓,以表示活佛是引导信徒走向成佛之道的“导师”或“上师”。 “阿拉”,是藏文(A-lags)的音译,该词在字面上看,没有实际的意义,是一种表达恭敬的语气词;自从成为“活佛”的别称之后,该词就有了实际的意思。在不少藏族地区尤其是安多藏区以“阿拉”一词来尊称活佛,并成为活佛的专用名称,从而完全代替了活佛的另外两种重要称谓,即“珠古”和“喇嘛”。因此,“阿拉”一词已蕴含一种引导信众从黑暗走向光明的殊胜意义。 “仁波切”,是藏文(rin-po-che)的音译,意指“珍宝”或“宝贝”。这是广大藏族信教群众对活佛敬赠的最亲切、最为推崇的一种尊称。广大藏族信徒在拜见或谈论某活佛时,一般称“仁波切”,而不呼活佛系统称号,更不直接叫其名字。在活佛的多种称谓中,“仁波切”是唯一普遍使用的一种称呼。 关于活佛的转世制度,发端于十二世纪初。公元1193年,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的创始人都松钦巴(意指圣识三时,三时即过去、现在和将来)大师,临终时口嘱他将转世,后人遵循大师遗言寻找并认定转世灵童,从而开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之先河。此后,活佛转世这一新生的宗教制度相续被藏传佛教各宗派所普遍采纳,并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了对于活佛转世灵童的寻找、认定、教育等一整套严格而系统的制度。使活佛世系像雨后春笋般地在青藏高原出现。据估计,目前整个藏传佛教活佛的总数可达近万人。 在此值得提出的是,在藏传佛教各宗派中分别产生了不同的各类活佛系统,而且每个活佛系统的称谓各有自己特殊的因缘和象征意义。这里就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几个活佛系统的称谓作简要剖析。 噶玛巴活佛系统的称谓,是以自己所属宗派的名称命名的,即取自噶玛噶举派的“噶玛”(ka-rma)一词。追本溯源,该宗派的名称得自祖寺的寺名,而祖寺的名称来自某一地名。公元1157年,都松钦巴在昌都类乌齐附近的噶玛地方创建一座寺院,随即取名为噶玛拉顶寺(或称噶玛丹萨寺)。他以该寺作为道场,大力宣讲噶举派教法以及自己的佛学观点,遂形成噶举派中最具活力的一支派别,并以噶玛拉顶寺的寺名作为该派的名称。后来噶玛噶举派中产生藏传佛教史上第一位转世活佛,亦以宗派的名称命名;当噶玛噶举派中形成二大活佛系统时,仍然称“噶玛巴”,即分别称“噶玛巴·黑帽系”和“噶玛巴·红帽系”,其中红帽系活佛转世至第十世时被迫中断;而黑帽系活佛一直沿袭下来,至今已转世至第17世,即第17世噶玛巴,现驻锡于西藏自治区楚普寺。总之,噶玛巴活佛是藏传佛教史上历史最悠久、转世最多的一大活佛系统。 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格鲁派活佛系统的称谓,是历代中央王朝授封的。例如,公元1578年,第三世达赖索南嘉措在青海湖畔的印华寺与蒙古土默特部俺答汗会面,互赠尊号。俺答汗赠索南嘉措以“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其中“瓦齐尔达喇”是梵文Vajra-dhra的音译,意为执金刚;“达赖”是蒙文音译,意为“大海”;喇嘛是藏文音译,意为“上师”。这就是达赖喇嘛活佛系统称谓的最初由来。公元1653年,清朝顺治帝又授封第五世达赖喇嘛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从此达赖喇嘛这一活佛系统的称谓才被确定下来,成为藏传佛教格鲁派二大活佛系统之一的尊号。 达赖喇嘛(ta-la-Bla-ma)被藏传佛教认定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现已转世至第14世达赖。 班禅额尔德尼(Pan-chen-Aer-Te-ni),是藏传佛教格鲁派二大活佛系统之一,被认为是无量光佛的化身。公元1645年,蒙古和硕特部固始汗向第四世班禅·罗桑确吉坚赞赠以“班禅博克多”尊号。尊号中的“班”字是梵文“班知达”的缩写,意为通晓“五明学”的学者;“禅”字是藏文“禅波”的缩写,意为“大”或“大师”;“博克多”是蒙语,意为“睿知英武的人物”。从此班禅成为这一活佛系统的称谓。公元1713年,清朝康熙帝又授封第五世班禅·罗桑益西为“班禅额尔德尼”。“额尔德尼”是满文,意为“宝”。之后,班禅额尔德尼这一称谓被确定下来,当然,有时仍简称“班禅”。现班禅额尔德尼活佛系统已转世至第11世。其驻锡地为西藏札什伦布寺。 帕巴拉(Vphags-pa-lha)活佛系统的称谓,是以印度佛教史上著名的圣天大师的名字命名的。藏文“(帕巴拉)”是“圣天”的意译。历代帕巴拉活佛的驻锡地为昌都强巴林寺,现已转世第11世帕巴拉活佛。 嘉木样活佛系统的称谓,是以创建甘肃拉卜楞寺高僧的尊号命名的。因为这位博学的高僧成为第一世嘉木样活佛,其全称在藏文中写作 Vjam-dbyngs-bzhad-pa”(嘉木样协巴),意为“文殊”,从而不难理解,嘉木样活佛系统是文殊菩萨的化身。现转世至第6世嘉木样活佛,驻锡地为拉卜楞寺。 贡唐(gung-thang)活佛系统的称谓,是以贡唐寺的名称命名的。第一世贡唐活佛的晚年是在西藏贡唐寺度过,并在该寺开始成为转世活佛,所以贡唐活佛与贡唐寺有着密不可分的因缘关系;从第二世贡唐活佛开始迎请到拉卜楞寺驻锡,故历代贡唐活佛的驻锡地为拉卜楞寺,而不是西藏的贡唐寺。现已转世至第六世 贡唐活佛。 此外还有其它许多活佛系统,诸如章嘉活佛、哲布尊丹巴活佛、夏茸尕布活佛、热振活佛、多杰札活佛、夏日东活佛、策墨林活佛、第穆活佛、司徒活佛、降阳钦则活佛、土观活佛等等,其称谓各有自己的来源与特殊含义,由于篇幅所限,在此就不一一介绍了。 以上连载于: 法音1999年第4期(总第176期)第22页 法音1999年第5期(总第177期)第23页 法音1999年第6期(总第178期)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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